小情侣来聊五毛钱的。

收拾衣柜，拎出一条和服腰带，我沉思三秒钟还是问出了口：“这是哪来的？”萧忆情扭头看，拉着腰带的另一端展开，回忆：“你不是有件没穿过的睡裙——还穿吗，不行扔了吧，这个料子……”他捻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松开手。我被提醒了，转身再去找，终于把配套的那件也拎出来，想想还是纠正他：“这不能叫睡裙，这是情趣睡衣！”

他也没有别的表示，点点头：“你想留就留着。”我也捻了捻衣领，确实不怎样，又说：“情趣睡衣耶，你这样搞得我很没有面子。”他看我，显然没有理解，指指衣服：“你确定是你没有面子，不是它？”好像也是，我被说服了，反正也不想叠，随手扔到要处理掉的那堆里：“你说得对，是它。”

当晚穿的是另一件，丝绒旗袍，隐约记得商品页面的卖点是军阀姨太太。他萧忆情懂什么军阀姨太太！他只知道嫌这件不好脱，其实不好脱可以不脱，我只是没腾出空来提醒他。总之做还是要做，不影响什么。只是事后我忽然想起来问他：“你是真的不能把色情制品和性欲联系起来吗！”他思索了一会儿，很犹豫地答：“可能是？”

意外地（也不算很意外吧）相当纯情呢，我忍不住要笑，他问笑什么，我想了想，感慨：“是纯爱啊，有九九九金那么纯。”

果然他要问：“为什么是九九九金？”

“因为黄金没有百分百纯，九九九就是最纯粹的那种，可以算作千足金——就像人类的感情没有百分百，到这个程度，就已经是极限了。”

眼看他欲言又止，我说：“你问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看着我，果真问出口：“这是你恐婚的理由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真的问出来，我还是忍不住深呼吸，顿了顿，他说：“你不要紧张……我又不是在求婚。”我咬咬牙：“你真的求婚我会答应的，但最好不要。我只是没准备好。”

他说好，我补充：“给我一点时间。何况……收拾衣柜的时候想起来的，你看我们家这个配色，是不是跟婚礼配色有点冲突……我不是找理由！我认真的！”

他笑：“你想穿黑的就黑的啊，这有什么。”

本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隔天我点开淘宝，随便翻翻首页，在大数据推荐里看见黑色婚纱。

我琢磨大数据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推黑色婚纱，这是诱导犯罪，萧忆情，你有什么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