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坐在玄关上等他。

对，坐在玄关上，鞋柜上面，旁边是钥匙串和零钱罐。萧忆情进门，愣了愣，问我：“怎么了？”

我不想开口，疑心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来。只是咬着嘴唇看他。他就不问了，脱了鞋，一步迈过来，朝我张开手臂。我撑着台面的边沿，滑下去，就滑进他怀里。我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回来，闻得出很遥远的烟和酒——自己嗜烟酗酒的人，身上烟酒气是臭的，可他身上只淡淡地沾上一点，倒也没什么不可忍受。我慢慢吸气呼气，在那些晦暗的风尘之外，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和他说：“我好累，要充电……真的好累啊。”他不动了，安安静静站着，环着我，我本来想着抱一会儿就好，但整个人就此放松下来，便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他说：“不然去睡一觉吧。”我拖着音调：“不行啊，砖没搬完呢……省点时间，我睡觉不如你睡我。”

他笑出声，笑完又有点无语，把我横抱起来往里屋走，说：“还是睡吧，实在不行，明天早点起来……”听他这么说我不累了，瞪他：“你不想睡我！”他显然噎了一下，看着我，似乎没想好怎么接话，我得寸进尺，攀着他，笃定地重复：“你就是不想。”

萧忆情反驳我的时候言语总是有点苍白：“我没有。”他把我放到床上，我直起身，蹭蹭他，修正刚才的说法：“不是为了省事省时间嘛，想要你。我喜欢你。”他叹了口气，其实已经在脱外套了，又忍不住抱怨：“何必要弄得自己这么累啊。”我本来不想答，但他讲这话也不是第一次，似乎我总得给一个答案，我有点心虚，视线乱晃，看着他很漂亮的腰身从衣摆下露出来，也露出几道陈年旧伤疤，我说：“其实我是想……也许哪天你也能依靠我一点点……”

他愣了一下，我抬头，眼前光线稍暗，是他俯身吻我。我顺着力道仰躺下去，胳膊从吊带里抽出来，剩下的索性等他动手。他还没顾上，仍在专心致志地加深那个吻，我环住他的脖子，忽然觉得快乐——我拿情话诱惑他日益顺口，反正都是真心，也不会有心理压力。他听了心动，说不出话，就只好这样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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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肩膀上亲了一下，起身：“躺一会儿，我去泡面。”我嗯声，没动弹。衣料摩擦声响了一阵，他走到门口了，忽然又停住，很正式地：“萧小姐。”我扭头，他接着说：“我等着那一天。”

他走远了，我才想起来说的是哪一天，咬咬唇，把脸又埋回枕头里。

好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我想，我知道一定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