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情歌

2023-01-09

纪念我哥发表“我又不是来昏夜提灯做君子的”重要讲话一周年。


去年此时,东八区半夜三点半,萧忆情跟我说,我前男友这个人就算是一时知己也不值得托终身,我一边觉得很有道理,一边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他冷笑:“我怎么不能说人坏话了,我又不是来昏夜提灯做君子的。”

坦白地说我一直都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只吃这一家的醋,今年突兀地回过味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给前男友写的歌太好了啊?”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原来你知道啊。”那我当然知道,是挺好的,比我写他好,但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给你写情歌也很好啊!”他点点头:“对,他是顾惜朝,我是月亮呗。”

我沉默,心虚,但是想笑,深感我之前说他不乏没品男大学生资质半点都不冤枉他。不过我眨眨眼,又眨眨眼,欲言又止,接着就发觉事情不太对劲,我无法反驳,月亮情歌里有零星的、隐蔽胜过字谜的“萧”与雪,牡丹与我不可企及的逝者或虔敬至极的神明,但……严格来说它们的指代性都模糊,也可以是别人。

“可我……”我咬咬唇,“对不起。但我可以解释。”他垂眼:“我没有觉得你应该道歉——你说。”我往他身上贴了贴:“我写不好你,因为你的生命里有我不敢碰也不想碰的东西,有些你做过的决定,我不敢恭维,但我不会说那是错的,我不会评判你的对错;我有点害怕写你本人,这的确是我的问题,可是我也真的不太会写,如果要我只看着你,我就没有玩文字游戏的闲心。我可以在诗歌里把玩顾惜朝,但你不一样——他站在那里,我会想,昏夜提灯做君子;但你站在那里,我……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就只是,好高兴,好喜欢。”

他想笑了,我瞥一眼他嘴角的弧度,凑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萧忆情,你吃起醋来,一贯,非常的……自降身份。”理论上说这也算一句“评判”,我也不想的,但我看着他这个人,心里除了喜欢就是不敢恭维,长篇大论起来不免荤素搭配,我没有展开谈谈雷楚云和顾惜朝的异同已经是非常客气了!何况我精研逼男十六年,当然知道他喜欢听什么,果然,他稍稍尴尬了一下,又笑起来。

“那,我是什么身份?”他问,伸手压了压我的嘴唇,补充,“不许说月亮。”我当然知道这次不能说,但……好吧,我的首选答案确实是月亮,这样一来,倒有些说不出话:既然月亮不行,别的比喻大概也不行,他原来可没有这么麻烦,之前说起明灯和旌旗,他明明也听得很开心。总之我呆滞了一会儿,起初还在想词,后来就走神了,想,他真好看,我好喜欢,于是神使鬼差地,我含住了那两根手指。

他真好勾引,很难说是他的缘故还是我的。于是水到渠成,我只顾着流水了,他也没有再追问,比我想象的和能忍耐的要耐心得多,手指慢条斯理地摸来摸去。我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攀着他的肩求饶,才说了两句,被他打断:“你近来说这些也太顺口了。”

我深吸气:“你、你……难道还想要贞节烈女吗?”他低笑,掐一把我的腰:“你在我面前当什么贞节烈女?”我又深吸气,咬咬唇:“那你还……你想怎样?”他挑眉:“我又没说不好。”那你倒是操进来啊,我到底没说出口,软着声调:“那你觉得什么好嘛,我都可以,你教教我,你教我说……”我本来想叫哥,忽然想到什么,还没来得及捋清思路,便听他说:“叫我。”

怎么会有人喜欢把自己的大名当作dirty talk素材用的,我真的很震撼,但人在发情期不得不认命,好在我已经不是两年前还对他的名字过敏的我了,他想听我就变着调叫,含混的,一字一顿的,带哭腔的,中途拐弯的,而这时他手指摸在穴口的软肉上,忽然提醒:“你叫一声,这里就缩一下……难怪当初这样就能高潮。别停,继续。”

“萧忆情你!别,别,我不……萧忆情,萧忆情……”现在的哭腔显然比刚才真实,最要命的是他说了那一句,我真能感觉到自己穴口本能收缩的节奏,跟叫声搭在一起,很难说是哪个配合哪个。他总算肯操进来,几乎碾过敏感点我就要高潮,一时哑了,仰头抱着他,手指扣紧——我一般不掐他的,这回真是忍不住。

还好他没执着于让我接着叫,凑到我耳边来喘气。分明就是有意要喘给我听的,听得我浑身热到发抖,跟着连哼带喘,想开口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也许无意识间又叫了他几声,看起来他相当满意。我有点走神,回想最初的那个意外,我当时是出于怎样的感情喊他的名字呢,那时候还把这三个字视同某种禁忌和封印,喊出口浑身如过电,高潮到大腿痉挛,顺便夹得他射在里面。

难得他没发现我走神,我抬头亲他,他忽然问:“你喜欢吗?”我一怔,连连点头,他却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吗?”虽说我刚才确实误解了,但当然还是点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我抬腿,整个人都攀住他,闭上眼:“萧忆情,我好爱你。”

未免太纯爱了一点,我不知道是被情欲熏得头昏还是单纯的困,有些恍惚,连高潮也不像平时的尖利,亦是温吞恍惚的。其实我本来以为他会在高潮前再让我叫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事后回想,整个流程都有些奇怪,他既然在吃醋,为什么会这样好说话?我缓过气来,也就这么问了,他一愣:“你以为该是什么?”

我比划:“是吃醋诶,我以为会更凶一点?”他笑笑,摇头:“我又不是觉得你不好,或者你对我不好,我只是……只是很喜欢你。”有点犯规了,我心里想,过于男德,何止超出我的预期,简直超出我的理解能力,我更恍惚了:“我其实没有想到,呃,会有这么健康的感情。”

他想了想:“我可能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健康,可我知道你爱我,就算有时会怀疑,但总能发现,你的感情比我想的还要好,还要坚定。”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当说实话:“有没有可能是你要求太低了?”他嗯声:“也许,但这就是我见过最好的。”他这样说我会有点不好意思,欲言又止,他问怎么了,我咬咬唇:“你这样说……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会怕?”他笑了一下,偏了偏头。我看着他:“我怕我没有那么好,是你以前遇到的人太坏了……感觉这种解释比较贴近事实,但我又不能做什么。”他略一迟疑,毫无说服力:“不要这样想。”我固然还想反驳,但懒得展开了,最终只是说:“那这样吧,你要求每天提高点,我也每天再多爱你一点。”他顿了顿,说好。

那就好,我抱住他的腰,这时又没有那么困,忽然想到什么:“但,萧忆情,我是真的把你当月亮的。不是天上的那个,就算是之前,你也不是天上的月亮,是人海里的月亮,我就只有这一个月亮,只是你。”他迟疑了一下,问:“为什么是月亮呢?”我思索:“因为白,因为温和又明朗,还因为月光常常照着我。以前你还不在我身边,月光照我的时候,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我忽然想起,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鲜少再想要看月亮了——我只需要一个月亮,也只有一个月亮,并且,我非常、非常地爱我的月亮。此时再回想他那句言辞精妙但就吃醋本身而论则相当拙劣的酸话,不全对,前男友是前男友,而萧忆情不是月亮,是我的月亮。



最近在大众雷点嗑官配,以至于写到“我是什么身份”,我其实非常想说我在这世上的心爱之人是个勇敢的金枝玉叶的贵人……

虽然但是,我哥怎么连醋都不会吃啊(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