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像我哥的鸭

2024-01-19

空间梗,感恩原po。

说来也巧,萧锦瑟托人辗转联系到薛青茗,加上好友,刚刚切入线上问诊的正题,对方忽然问:“是那位萧公子的病?”

萧锦瑟愣了愣,一边想,那位是哪位,一边又想,管人叫公子是什么世家遗风——都没问出口,对方又补充:“我们认识。”紧接着,下一句就说:“这样说不清楚,我过去,方便吗?”

“太麻烦你了吧。”萧锦瑟还没太反应过来,原本这事只是她自己的盘算,没有结果,不准备告诉萧忆情,但到了这一步,不得不犹豫是否找他问问是怎样的“认识”。不过没等她犹豫出个答案,薛青茗回得很快:“人情债,应该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再推拒,当即去查机票,两个人都利落,往来几句,就敲定了行程。隔日萧锦瑟去机场接人,回市里的路上,才听薛青茗说了所谓人情债的始末:是上一辈的事,早年萧先生救过她二伯的命,她父亲心里常常惦记着,不及报答,这次听说了,又在京中走不开,才派了她来。

说到这里,她话头一转:“我家里管得严,这次还是托了你们的福,放风来了。”萧锦瑟便笑:“薛小姐想玩什么,我当地陪。今天是不是累了,先去酒店?”

“还早呢,要么,我先见了萧公子交差?”

眼看她不像是客气,萧锦瑟点头:“那自然好。”于是回去——萧忆情早知她的安排,这两日都闲着,面对问诊,竟也相当配合。他的肺病是先天,二十年来中西医都试过,大体算是好了,但遇寒便易复发。如今他接手这份黑白含混的家业,身份敏感,加上本就讳疾忌医,更不肯去医院,近年除了一个相熟的私人医生,还没见过别的大夫;而薛家是世交,相隔又远,素无牵扯,且萧锦瑟听说她家学渊源,术业专攻,执意要联系,不然,还没有今日。

薛青茗问清病史,仔细想想,点了点头,便写药方,开的是中药,用行书写得分明,说:“先吃半个月看看。”萧锦瑟接过来,看了一遍,道谢。她摆摆手示意不必,又一指阳台:“我去打个电话,和家里交代一声。”

萧锦瑟替她开门关门,扭头回来,看见萧忆情皱眉看着那张药方。她坐到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凑过去跟他一起看,随口问:“怎么,你又不想吃?”他瞥过来一眼,没答,顿了顿,才说:“回头拿去墨大夫那里,别在家里煎,乌烟瘴气的。”

合情合理,要求不高,萧锦瑟没反对,伸手拿那张方子:“那我今晚就带过去。”才刚拿到,手腕被他反手扣住了:“明天也不迟,晚上还出去?”她挑眉:“至少得送薛小姐去酒店吧?你再不松手就到饭点了,我陪她出去吃。”

话音才落,阳台推拉门响,他也同时松了手。萧锦瑟直起腰,朝薛青茗笑笑:“讲完啦?薛小姐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薛青茗看了眼时间,略早,不过她午饭是飞机餐,没吃多少,便跟她说实话:“正好有点饿了。有西餐推荐吗?”她嗯一声,正思考,身边,萧忆情站起身:“你们去吧,我就不陪了。”

不陪就不陪,萧锦瑟没理他,给薛青茗看手机屏幕上的餐厅评分。她们并肩出门,吃过饭,挽着手意犹未尽,薛青茗忽然问:“喝酒吗?”

“去酒吧?好啊,附近……”

“有会所吗?热闹一点,但要干净。”她提要求,眨眨眼,补充,“不用全套,半套也行,人要懂事——我是说,鸭,你知道吧?你是地头蛇,你肯定知道。”

“……知道是知道,家里的场子我哪敢陪你去!等等啊我问……我也不敢问啊!”萧锦瑟攥着手机,踌躇,但心动。薛青茗说:“你不陪我也没事。”话虽如此,却是笑吟吟地等着她想办法。她抿着唇思索,忽然一拍手:“我知道了,快快,把你刚刚的需求从微信发我,我截图问。”

两分钟后那张截图就出现在周紫黛的消息栏里,比起她原先说的,还多一句,“不要你家的,熟人麻烦”。萧锦瑟发出去了才注意,边笑边接着求救:“姐!帮帮!”

再过一分钟就有回音,直接是个地址,周紫黛又问:“是薛小姐吧,要不要我陪?”她刻意等了等,开了导航,才回:“谢谢姐!不用啦。”对面则是秒回:“懂了。”

没人在意“懂了”背后的深意,导航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指路,地方不远,区区半个小时后,她们已经在大包间里品鉴这家的鸡尾酒。萧锦瑟渴了,喝得快,甚至在思考第二杯,而薛青茗抱着另一个点单平板,戳戳她:“别犹豫了,你不是酒量好?想试的挨个试试呗。那有什么好选的,陪我选这个。”

她没被说服:“酒量好也喝不了多少……”话没说完,被揽着肩膀扳过去:“不就是醒酒吗,手给我,给你按按……感觉如何?”

萧锦瑟实话实说:“酸。”

“酸就对了,你又没醉,醉了再说。不要紧,你随便喝。”

她妥协了,又好奇所谓穴位解酒的功效,索性点杯长岛冰茶,而后凑过去看旁边选秀的屏幕。薛青茗正抱怨:“我当什么呢,长得也就那样。”她噗嗤笑出声,在花里胡哨的灯光下,侧着角度,其实不太看得清楚人脸,但不知该说尽心尽力还是捣乱,手指一点一点地出主意:“那个,还行吧;这个,K歌王,叫来听听;哟,月度之星,长得一般啊,那更有他的过人之处了,叫来看看。”

一言以概之,她们是来满足好奇心的,管他是什么,都先叫来再说。薛青茗想想,觉得有理,也就挨个点过去,最后将平板递过来,萧锦瑟往后一靠,摇头:“不加了。”她欲言又止,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萧锦瑟选择喝酒,咬着长岛冰茶的吸管不说话,将来人都丢给薛青茗应付——反正她游刃有余。不过人多了,也有另辟蹊径的,譬如那个K歌王,被萧锦瑟摆手赶了一回,也不走,看她手里转着麦克风,专心凑在她跟前。此时萧锦瑟有些醉了,比平时亢奋,虽然还是懒得顺着他聊天,但被勾起唱歌的兴致,又叫一杯酒,边等边点歌。

她唱歌一般,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且易跑调,但反正也没人会笑,尤其是对唱那个,使尽解数讨她欢心,看她没有“情歌对唱”的兴致,便也就安安分分地,及时唱她跳过的那几句。萧锦瑟这时候想起薛青茗之前提的要求,“人要懂事”,不禁深以为然,想着,回头看了薛青茗一眼。

视线恰巧相对,薛青茗挪了挪,坐到她身边,嘴上没停,还在和不知哪个懂事的调情,却伸手来捏捏她手指穴位,揉了一会儿,贴在她耳边:“怎样?”她连连点头:“我还能再喝三杯。”才说完,音乐播到一句她喜欢的词,她气都不喘地接着唱了,仍旧边唱边喝,自我感觉良好。忽然在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情歌里,听见薛青茗说:“那边有个鸭长得像萧公子。”

萧锦瑟差点呛着,酒红上脸,扭头看她,下意识问:“什么?”她又笑,和之前一样意味不明,又或者是意味深长,没答,挪了挪,又坐远了。于是萧锦瑟嗔怪地翻个白眼,也没追问,仍旧把那段副歌唱完了,麦克风一丢,贴过去问她:“什么像我哥的鸭,在哪儿呢?”

薛青茗伸手一指,在靠门边的卡座上。她眯眼看看,看不清,在心里啧了一声,将手里半杯玛格丽特一口气喝完,起身走过去。她走路有点晃,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狭窄,因而走得跌跌撞撞,靠近了,一不小心就跌到那个人腿上。对方伸手把她揽住了,她抬头一看,笑出声:“还真的像。”那人说了句什么,音乐太吵,她没听清,但猜是问像什么,说:“你长得像我哥——没表情更像。”

其实她不算太醉,此时还有心情想正事:这又不是自家的场子,但周姐能推荐她们来,想必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样的地方有长了这样一张脸的鸭,也不知道是谁恶心谁。但倘若真有这事,周紫黛能不知道?也许不是很像,只是自己喝晕了头;但也不对,不就是鸭吗,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摆这张臭脸?

嘴比脑子快,她张口就问:“你那是什么表情,谁许你在这里摆脸色?”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声冷笑,她半是诧异这态度,半是又要慨叹实在太像,震撼极了,盯着他,又嫌灯光太暗,扳着他肩膀凑近了看。不过手才摸上去,就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不是“不对”,是“太对”。她的手攀在他肩膀上,又环他脖子,顿了顿,摸了摸,再往下,抱在他腰上,忽然一个激灵,酒醒了。

“哥你听我解释,”萧锦瑟想站没站起来,腿软,索性抱得更紧,“我可以解释,我真的可以解释。”

又一声冷笑,没人听她解释,她只知道自己天旋地转不知怎么坐到了沙发上,眼睁睁看着萧忆情去跟薛青茗道别。这时候周围没那么吵了,依稀听见他说,不好意思,锦瑟醉了,又交代几句。后面的话萧锦瑟没听,盯着薛青茗,疯狂给她使眼色,可她根本没看见,挥挥手:“没事,我说了不用陪也没事,别客气。”

接着萧锦瑟就目瞪口呆地被牵出去了,直到上车,还是晕的,迟钝地记起她的“解释”,扭头,开口:“哥,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

萧忆情忽然凑过来,离她很近,她眨眨眼,大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身体本能却仰起头做好了接吻的准备。但他只是系好了副驾驶的安全带,仍旧一言不发,缩了回去,开车上路。萧锦瑟呆了好一会儿,吞咽一下,险些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过她喝醉了一向话多,脑海里思绪闪得飞快,深吸气,找回了自己的逻辑:“……哦,解释,我可以解释的呀。我刚才就说了我可以解释,但哥又不想听我解释,其实我能理解你不想,但你不想听我也要解释的呀!当然我解释你也可以不听,但你不听又不妨碍我解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解释,和我要解释,还有微妙的差别,你明白吗?我用词很精准的呀。不管我要不要解释这件事都是可以解释的,我觉得你能理解……而我现在是既可以解释也要解释,可以解释,是因为我本来就可以解释,重点在我;我要解释,是因为我现在想跟你解释,重点在你,这两方面的因素都有……”

话多,且密,讲了半天没有正题。萧忆情起初真是在生气,不理她;车开到半路,虽然还憋着不开口,心里已经在接话,偏偏那些不出声的念头都被她在自问自答之间猜出来了,叫他不能不心软;到家的时候,他已彻底没脾气了,只想:这小话匣子都不用上发条的?

看起来是不用,叽叽咕咕说了一路,将近一个小时,居然还在说鸭,正在跟他表忠心,将先前的困惑和担忧添油加醋地说一遍,论证自己实在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哥好。要说萧锦瑟刚上车时兴许还有点不被理睬、被迫自说自话的委屈,现在早就消散殆尽了,一个人也讲得抑扬顿挫。萧忆情听不下去她描述在一群鸭子的身影缝隙里看见他远在门口的身影如何遗世而独立了,终于打断她:“知道了。你困不困?”

“啊?”萧锦瑟愣愣地看他,拖鞋都没穿好,被他打横抱起来,到了卧室,放在床上,回过神来点头,用力眨了下眼,“困。”

睡衣从衣柜抛到她怀里,她慢吞吞地解上衣扣子,忽然停手抬起头:“哥不气了?”萧忆情没有立即回答,伸手帮她解,她不依不饶地歪着头,追问:“哥是不是不生气了啊?不生气要让我亲……”

贴近,再贴近,亲到了,萧锦瑟眯着眼睛笑:“噢!哥真的不气了!”说完,又亲一下,刚才是唇,这次是脸颊,更响亮,然后边换睡衣,边止不住地笑。他绷着嘴角叹气,仿佛相当不情愿地承认:“不气了。”顿了顿,关掉床头灯:“睡觉。”

等他洗了澡再回来,漆黑的屋里很安静,他以为萧锦瑟睡了,轻手轻脚上床,她却很快翻了个身,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嵌进他怀里,连带着一身酒气。他问:“睡不着?”顺手揽着她,在背后拍了拍。萧锦瑟摇头:“就是想起要跟你说,现在不气了,明天也不能气……因为我喝多了,明早会头痛,很难受;明早不气,后面再也不能气了。再而衰,三而竭,总之……”

她撑着没睡,听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又停,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讲这个道理。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说完,却没来得及总结陈词,深吸气,忘了下文,也没听见回音,睡着了。



【if】

妹被哥牵出包厢,晕晕乎乎地跟上电梯,电梯上行,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哥为什么要上楼。

哥:点了鸭子不开房?

妹咽了口口水,闭麦了,老老实实去开房,本来都快挂在哥身上了,转角听到脚步一时反应过度把他推开,又听见哥冷笑,十分心虚,进了房门凑过去亲他,被哥挡开。妹委屈巴巴,讨好到床上,被按着后入。

哥生气,但比较克制,也就是炒得深了一点掐腰狠了一点,炒完妹还挺精神的,被他从背后抱着,拱来拱去地要转身。哥忽然松手坐起来,妹爬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说想亲,哥不说话,妹抿着唇,忽然低头打算给他口。

很难讲这时候醉鬼有没有一些更为复杂的逻辑,比如口过之后必须接吻不然视同嫌弃罪该万死,但也可能就是单纯没想那么多随便讨好一下。但哥更不爽了,拎着后颈拽起来,问你就这么点鸭子的是吧?

妹:我不是我没有。

哥:(你解释,我看着你解释。)

妹:(总之先把出来嫖这个锅甩出去吧,那么)我是哥叫的鸡。

哥:?

哥懵了一下有点接不上话了,看见妹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大脑当机,怎么拎起来的又怎么按下去了。妹舔了没两下他回神,又拎起来,看着妹唇上水润润的下意识就边亲边又炒上了,半分钟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但是晚了,亲也亲了。

总之妹大获全胜,哼哼唧唧地搂着他脖子叫哥,然后叫床,一边叫哥一边叫床,炒喷了,圆满结束。


第二天的哥:不安全,不干净,你这么大人了自己不懂吗?

妹:那自家场子里的可以吗?

哥:不可以。

妹:。那就是只有自己家的才可以咯。

哥:。

妹:上门服务可以吗?

哥:?你敢就可以。

妹:……还是算了家里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