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tj就是懒因心苦剖开莲房。
有些事,他不会说,全都是萧锦瑟自己发现的。
可她本来不算是个很敏锐的人,何况,刚回洛阳,自顾不暇,他藏拙,不便时时照管她,而她也不愿意被当作少楼主身边的贱婢——尽管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她在惊险与作践得毫无道理的命令间挣扎求活,也杀人,也陪酒,后来回想,居然已经不记得,那日萧忆情为什么要从长老们的宴席上把她带走。
她那时候浑身乏力,额头滚烫,被踹倒在地的时候,后腰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萧忆情拽着她回去,路上似乎还说了什么,她也忘了,或者当时就没听清,直到回了他房里,他问:“给你的药呢?”她说被人抢走扔了,他就没再说什么。后来,她重新包扎过,上了药,退了烧,次日一早要离开的时候,被他拉住,他说不必再去,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之前都说好了的,萧锦瑟知道自己只需要熬过去,活着,等他让这里天翻地覆。她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萧忆情有这个本事。但……那天,他拉住她,忽然问:“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
她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在她能开口之前,他自己收回了那个蠢问题,摇头苦笑了一下:“算了,不说这个——你不必再去。我高估了他们,即使你凭自己的能力站在那里,他们也不会看,你没必要。”
萧锦瑟想了想,忽然轻轻一笑:“所以,接下来,我是要演少楼主的玩物了?”他皱眉,本能地反驳:“别说得这么难听。”她自己倒是真没什么所谓,对着萧忆情,她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本来想说他们嘴里的只会比这个更难听,却终于沉默了,没有开口。看得出来,他很累了……她走过去,轻轻抱了他一下。
后来她才有心思去想,萧忆情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也许是装得太久,装得太好,所有人都信,萧逝水明知道他藏拙,却也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废物……装到最后,他自己都要信了。甚至,某个夜里,他们偎在一起,她本该熟悉的手指抚过腰际的软肉,触感却陌生。她正要仰头吻他的,忽而一顿,扳着他的手看。
指掌上的刀茧消失了,皮肤细腻、柔软,带着某种不太正常的薄嫩。她喉咙发涩:“你……你自己干的?”萧忆情却根本不打算跟她多说,抽回手,拽着她的小臂拉到自己怀里,那只削掉了刀茧的手又顺着侧腰揉了揉,再往下,靠近腿根,他故意问:“怎么,不舒服吗——是之前那个比较舒服?”
萧锦瑟正浸在极为复杂的心绪里,被他这么一说,霎时整个人都乱了,抿着唇,心里明明还软着,又恨不得咬他一口,偏偏还不可自制地想起“之前那个”,一层常年握刀磨出来的厚茧,粗砺地磨在她的腿心……然后她就想不下去了,整个人软在他手里,又被他拉过手,按在那根硬热的东西上。
那不是第一次,她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哪怕神志还恍惚着,纤长的手指已经自顾自颇为熟练地像握刀一样地握住,还只是慢吞吞地摸了两下,就听见萧忆情贴在她耳根边呼吸,气息滞住一瞬,又热腾腾地扫过她侧颈:“也确实……是这样的比较舒服。”
她被热气蒸得懵了,手也顾不上动,缩在他怀里不自禁地有点抖。他故意问:“说这个舒服,还不高兴?”而后抓着她的手套弄,弄得掌心里又湿又烫。她这时候想起之前还没顾得上吻他,仰头,将唇送了上去。
少楼主装够了废物,又装儿女情长的废物。而他终有一天不必再装,提前一些时日,便不再刻意控制练刀的时间,萧锦瑟单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把自己逼到极限。她自己刚接手了吹花小筑,杀人立威、收拾烂摊子、重建秩序,几乎要耗费全部的心力,总在握刀的时候想起他的手——会红肿破皮,大多数时候他不处理,如果真的涂了药粉,药粉下必定是再不处理就会伤到肌腱的细小裂口。
可她又不能做什么,白天不能为这个专程去找他,晚间回去,要么她自己累得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要么是萧忆情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多想,总之常常忘个干净。真算起来,结出新一层刀茧前的那一个多月,她真正想起来看着他上药的时候,屈指可数。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破皮的地方会结痂,结痂又蹭掉,变成反复裂开的小口,连指缝间都有。她自己也有过那样的时日,也知道,在能握住刀的日子里,那种破皮流血的绵长的肿热,又未尝不是一种安心。然而,后来,她看着他已经重又磨出茧的手,又有一点难过,无端地,也问了个蠢问题:“如果我变得更强,是不是就更能帮你了?”
萧忆情挑眉,没有思考太久,朝她笑了一下,相当认真地答:“是。但即便那样,我依然会有我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