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的心理健康本文隐去了真实触发点,但是,是的,我分手一个月是因为我真的被气到panic attack了。
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也许最初只是普通的争执,但谁也不肯再退一步,愈演愈烈,这时候萧忆情很重地叹了口气,皱着眉:“……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太难相处了。”
那时候萧锦瑟脸色变了,定定地看着他,神情茫然而错愕,咬着唇退了半步,扶住了桌角。他蓦然觉得不对劲了,尤其见她咬着唇吸气,眼眶红了一圈,他叫:“锦瑟?”她不说话,也不看他,眼神发飘,呼吸也不稳,摇头。他近了半步问“你怎么了”,她还是没答,下意识地又退。
这不对,完全不对了,萧忆情伸手扶她肩膀,不顾她纯然本能地躲避,抱住她,摸到她发凉的后背,竭力稳着声音:“我说错了,锦瑟,是我说错话了,不是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对不起。”
可她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大脑一片空白,听他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嗡嗡的,听不清,试图深吸气,但好几次都失败了,喘不过气来,良久,才低低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我有点冷。”
都已经入夏了,她露出来的胳膊冰凉,他用掌心按着,心里根本也慌了,没什么别的动作,只会这样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过了会儿,她才又吸了口气,说:“难受……心脏不舒服,手指也有点麻……”
“我知道……别怕,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萧忆情闭了闭眼,“还冷吗?”
她绷紧的肩膀终于慢慢松下去,摇摇头,过了会儿,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贴着自己,抬头,神情还有些木然,看他一眼:“你不想要我了。”
那本来应该是个问句,但她声音发虚,尾音太轻太软,显得没有上扬,也没有试探,几乎成了自言自语式的陈述,甚至,盖棺论定。
“不是,没有,我说错了,我没有那么想。”他几乎像在宣誓,立时纠正,“你不是麻烦,我没有不想要你,从来都没有过。是我不好。”
萧锦瑟垂下视线,眼睛闭上了,往他身上微不可察地靠近了一点,低低地说:“原来不是啊。”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刚才,她在战栗,出冷汗,喘不过气,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始终没有抱他。他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心底又像被刀刃划开过一回,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她自嘲地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吧。”
“不是的。”他说,眼看她抬起头,退了一步,又朝他笑了一下,自己揉了揉手臂:“没事了。”说完,再退一步,去桌边拿杯子喝了口水。
萧忆情这时候想起他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他说,“我没想到”,可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最了解她,他根本就是……明知道她会难过,还偏要刺她,让她退一步,他再来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仿佛这样就足以把他从争执的难堪中解救出来。
当时事情被这么轻轻揭过,后来几天,谁也没提,但萧锦瑟还是时不时地浑身发冷,夜里也还惊醒过几次。而终于,某个午后,她倚在窗边斜照的日光里,忽然问他:那天,那句话,你怎么想的?他说了,说得极为平静和克制,把自己的卑劣摊开。说完了,她沉默良久,轻轻地感慨了一句:“很久以前,你就提醒过我,人性卑劣,你并不例外……我知道的。”
他嗓音有点哑:“我不是想让你这样知道。”可是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过了会儿,她看着他,问:“那,你还想让我相信你吗?”
“……想,”他坦白,“但你不给,我也认。”
云飘过来,挡着日光,她的脸在光影变换里暗下去了,萧忆情坐在她身边,没看她,低头,像等待宣判。她也沉默很久,忽而站起来——
本来,就只是站起来而已,很平静、很自然地起身,可是那个瞬间,他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衣角,明明她没动,却又像脱力一般滑下,哑着嗓子,脱口而出:“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她扭头,有点愣,呆了会儿,解释:“我没要走。”
他像忽然回过神来似的,慢慢坐回去,低头,指节抵着额头,挡住了脸:“抱歉……不是拦你,我只是,失态了,你……你不用管我。”
萧锦瑟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心里其实已经软了,蹲下来,伸手按住他手背:“我真的没有要走……我只是没想好。”她叹了口气,又问:“哥,要是别人这样对我呢?”
“……我会杀了他。”
她笑出声来了,眼神里写着昭然若揭的“我就知道”,但没给他看见,额头贴了贴他的手:“可你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