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New Year

萧锦瑟 2022-01-01

今天我和我的朋友狗出来喝酒。地方是狗定的,离她家很近,昨晚我和萧忆情说,他看着定位想了想,和我说,之前忙了几天,也差不多收尾,等他结束了,正好去接我。

那敢情好,既然有人接,我喝得相当放心,除了保留节目长岛冰茶,又加了两杯。狗和我一样,喝了酒也能“清醒”地大聊特聊,几乎忘了时间;不过正巧,我们打算散场的时候,我拿起手机,看见他的短信,说快到了。我问狗怎么回去,趁着她给夕纪打电话的时候,把我们面前的四个空杯平均分配了一下。

才摆完没多久他就进门了,从我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我招招手示意,看着他走过来,忍不住开始笑——我只是喝了酒就容易傻笑,不是因为他。他走过来,我说:“这是我的朋友狗,你知道的。”显然,他愣了一下,才点点头:“你好。”我扭头趴在狗肩膀上笑:“我哥是正经人,语言系统里容不得这种花名。”狗更乐了,我又回头牵他,在他掌心里挠了两下。

他问我喝了多少,难道我看起来比平时更醉吗,我站起来声明:“没有喝多!这家长岛冰茶还不错,没有上次的那么甜;很神奇诶,连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浪漫时代’也不是很甜,我喜欢。”他点点头:“三杯。”我没憋住笑:“为什么是三杯啊,我不是只报了两个吗而且你看杯子……”而他不为所动,很笃定地:“三杯。”我又挠挠他的掌心:“你好会猜噢,好喜欢你。”

瞎扯这一通之后夕纪也来了,我听见她打招呼,扭头看,她朝我们点点头,然后安抚扑过去的狗。我跟萧忆情说:“是夕纪,狗的妹妹,是‘妹妹’。”想了想,我又比划:“不是那种妹啦,在我的光谱里比较像姐……”他的指节蹭了一下我的脸(凉凉的,好舒服),压低了声音:“知道了,你才是妹,我的。”

我没来得及说别的,因为话音刚落,就听见狗也在和妹妹介绍我们,最后一句是“看起来没有你高”,一时我忍不住多看了夕纪两眼,又忍不住转回头来,萧忆情也在看我,他问:“真的吗?”我又看了几眼:“我不知道,但你难道真的要和人家站在一起比吗,我劝你不要。”我自以为很小声,但看他的表情像是要来捂我的嘴,显然我以为错了,于是把后半句“赢了没好处,输了就更倒霉了”咽回去。夕纪看着他,他俩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但看起来相当得体,比起我和狗站没站相、相对傻笑,总要好得多。

和靠谱的人在一起自然就有这样的好处!我不记得怎么道别的了,只惦记着跟他说身高又不是什么问题,他应得很随便,像敷衍醉鬼,但我是认真的,上车的时候我想到极有说服力的理由,跟他说:“你看我的身高摆在这里了,你要是太——高的话,后入的时候位置都会卡不上的!”他好像忍了忍,没忍住,笑得趴在方向盘上,过了会儿才说:“好,你说的对。”

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笑成这样。我看着他开车,一时很想抱着点什么,但没带包,只好把颈枕薅下来。他啧声:“下车前给我套回去。”我撇撇嘴:“你的副驾驶座除了我还有谁坐啊?就算有别人,都坐你副驾了自己套一下颈枕怎么了!”他显然噎了一下,才说:“没人坐我看着难受行吗?怎么不说你也坐我副驾了……”不无道理,我想想理亏,换了话题,问他:“这周看什么电影,你看文艺片吗?我知道很多人看文艺片犯困。”

他想了想:“没看过,可以试试。”我想也是,便接着说一些醉话:“有时候我觉得文艺片是一款中年直男鉴定器,好像看了,又好像睡了,看文艺片犯困的人感受到的未尝不是另一种深意。”他又笑,问:“你呢?”我仔细想想:“倒不困,但,呃,我看文艺片容易失去性欲。”他哦一声:“保险起见,留到你经期再尝试。”于是轮到我笑出声来。

停车的时候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手里的颈枕,我也看他,想到新的理由:“虽然我坐你副驾了但我也没白坐啊,我在这儿给你讲车载相声呢!”他不买账:“你这说的也不是单口啊,抵消了。”怎么他又占理了,我扭过身扯着松紧往椅背上套,边嘟囔:“大过年的,斗嘴输给你,兆头不好,显得一整年要给你欺负。”他把手机屏幕举过来:“没零点呢,再给我欺负半小时也不误你明年运势。”我瞪他:“那你还想怎么欺负啊!强抢民女啦!”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点头:“这个倒还没干过,可以试试——回家。”

从车库出来,看见下雪了,我晕晕乎乎地想,难怪他今天心情好。照理说下雪天开心得像个南方人的北方人不多,偏偏我捡到一个,只不过表现得比较内敛。我牵着他,看雪地上的脚印,他也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都踏得很坚实,且“仔细”,是余秀华写“每天打扫院子,想想他在人间,我打扫得很仔细”的“仔细”。

我和他说:“我喜欢今年,对我来说今年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是往好的方向。”他问:“因为我?”我用力点头:“因为你爱我。”说完我又觉得很快乐,重复了一遍,听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说:“那你也要喜欢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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