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途穷

2022-02-08

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原教旨真是前世杀人八百万伤稼三千里才修来我这种性癖过剩的粉,倒霉死了。


疼。

萧锦瑟掐着手心,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耳边鞭子破空的声音还响个不停,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这是她回洛阳的第几天了?她在江南收到召回的密信,当即已看出不对,却不能不回来,回来时楼里已然天翻地覆。高梦非叛乱,此前设计让她离开本就是调虎离山,她不在身边,萧忆情发病时最易被趁虚而入,她就算日夜兼程,也赶不及了,终究是自投罗网。

唯一好在她还活着,他也还活着。赶路时她便忍不住地想,萧忆情曾经和她说过,到了他那个地步,成败早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可若是听雪楼寻常子弟,败了,或许也只是换种活法,而他败了,就只有死。彼时她脱口而出:“公子若是死了,我也只有死。”现在的心思还一般无二。但他能活着,那是最好,即便她后来才知道,他活着,只不过是因为高梦非威胁他,说他若死了,便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他是会为她活着的,正如她此时也绝不会死,再疼也要活下去。高梦非显然对他自己的能力没什么信心,叛了,又怕稳不住,不敢张扬,表面上一切如故,意图将权力慢慢挪进自己掌心里。他没有先破后立的决心,不免束手束脚,印信、机关、暗号,往往要来逼问她。

她不会说的。有些事只有她知道,她咬死不说,高梦非除了用刑,也并不能拿她如何。眼下这叛乱说是成功,却成功得窝囊,要是萧锦瑟死了,或彻底废了,难保不是鱼死网破的结局,高梦非不敢。

可她被封了穴道,没有内力,尽管知道死不了,只要硬熬过去就好,可实在是……太疼了。鞭子带着倒刺,每一下都是破皮流血的力道,何况一道叠着一道,有次手臂上被连着在同一个位置抽了七八下,她几乎以为半条胳膊要被这么生生削下来;她往往被吊起来,手腕磨得血肉模糊,指尖攀着铁链、扣着地面或掐着掌心,同样沾满血迹;熬完了,伤处用药,药性很烈,痛得丝毫不比用刑少。

每日她都能见萧忆情一面,好确认彼此还活着,才更好控制。她被人架着带到他房间里去,尽力不显得太狼狈,但血和疼痛都是掩饰不住的。只不过如今他俩谁也好不过谁,他房里的熏香掺软筋散,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剂量,她进去没一会儿,已觉熏得头疼欲裂。不过再后来,便不是她去见他,她熬刑间偶然睁眼,猛地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到了嘴边的痛呼就咽回去,死死咬住了唇;等实在耐不住,再睁眼,他已经不在那里——于她,这意味着又是一天过去了,她心里知道他会有办法,眼前的一切会有尽头,却又忍不住觉得,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

而此时她能做的,就只是把自己蜷缩起来,在疼痛与恐惧中发抖,以及忍耐。


萧锦瑟本来身量就小,经过这一番折腾,更瘦了不少。她坐在床角,抱着腿,脸埋在膝间,蜷成小小的一团,房门响动时,瑟缩得更厉害,发出含糊的呜咽,像是某种负伤的幼兽。萧忆情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心下微惊,推门的手有些僵,轻轻地将门又掩上,转头问紫陌:“她醒来以后就是这样吗?”

紫陌点点头,说她现在像是吓得认不出人,听到点动静也害怕,末了顿了顿,补充:“这是心病。”他叹了口气,手还悬在门前,没有放下,也没再推门,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得凭她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我也救不了的……人只能自救。”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比起平日里下决断的语气,更像是说服自己。紫陌听着,皱了眉头:“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可是……公子固然有自己的道理,然而,她毕竟也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跌下去的,公子却要她自己站起来吗?”

萧忆情怔了怔,没有说话,又将门推开一道缝看她。萧锦瑟抬头看向他,脸色苍白,还有些发抖,但至少没有更强烈的反应。紫陌在背后又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公子是她的心药。”他知道她是对的,一时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难过更多,反手掩上门,又小心翼翼往里走。萧锦瑟盯着他,呼吸渐渐急促,他停下,想着紫陌说她认不出人,但现在看来,至少对自己比对别人好些,又迟疑片刻,说:“锦瑟……是我。”

她还是很紧张的样子,仍旧盯了他一会儿,张张嘴,没说出话来,忽然紧紧闭上眼睛,却还是发抖。他咬牙快步迈过去,欠身握住她的手背。她的指尖伤痕累累,没有全部包扎,大概是换药时处理到一半时她醒了,状态实在糟糕,没法继续。他小心避开伤处,将掌心的热度贴上去,再叫她的名字,看见泪水从眼角溢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时僵持住,犹豫着,跪坐在床上,轻轻环住她的肩,拥进怀里。瘦削的肩贴着他的手臂打颤,她好像在说什么,萧忆情低下头,细听才听出低低的、含混的气声:“不要……不要,好疼……”他心里梗了一下,手上又不敢用力,说:“已经没事了,我在……”话没说完,尾音是生生截住的。

他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此前她就在他的眼前被折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是他连累她,又不能救她,而她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无能为力,他又怎么还能当她的心药。然而眼下并没有时间想这些,萧锦瑟攥着他的衣襟,指尖又开始流血,洇在白衣上。他反复叫她的名字,把扣紧的手指掰开,挤进指缝里,十指相扣。她还是不看他,垂着眼,似乎平静下来,盯着他将手上的伤重新处理过了,才抽回手。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要拉住她,伸出一半,顿住了,慢慢收了回来。

应该让她回去吗,回去是不是加重她的恐惧,然而留在这里,似乎也不会更好……萧忆情知道自己必须作出决定,终于深呼吸,重新伸出手:“锦瑟,和我回去。已经没事了——我保证。”


自从十一岁那年握住了朝露刀柄之后,萧锦瑟从来都不会任人鱼肉,即使是这一次。

高梦非设计让她去江南,江南的世家的确不安分,南宫家的家主快要死了,继任的位置还争执不下,她那时就已经看出高梦非动了手脚,只是挂念着要快点赶回去,时间紧迫,局也设得仓促,更没有余裕盯着后续。直到高梦非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冲到刑房里找她,她才知道是见效了,昂起头来,只是冷笑。

果然,高梦非的后手就是等着南宫家的嫡子来和他里应外合,现在都落了空。准备好的计划无以为继,难怪恨不得杀了她——却偏偏不能动手,强攻是指望不上了,又没从她这里问出什么,要是她死了,偌大的听雪楼就算被他握在手里,他也不过是进退无据。鞭梢掠过她的脸,萧锦瑟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喘着气仍是笑,说他前功尽弃、自取灭亡。高梦非踹上控制锁链的机关,她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蜷起身子护住要害,心口便被狠踢了一脚,当即咳出血来。可她还有力气笑,想到高梦非已没有别的指望,心情实在好得很。诚然,他若能下定决心直接杀了她,也勉强还算是个惨胜,可他若有这个决断,也不至于拖到今天。

最终他也不过是下令把她拖到水牢去。水牢寒凉,大概是真的怕她死了,水位才到膝盖,不至于叫她整个浸在冷水里。她被吊着,脚尖堪堪触底,石板上生了青苔,稍一用力便打滑,只能把几乎全身的重量坠在手腕上。高处有水流下来,有时是水滴砸在肩膀上,有时是细流,又或是猛然瓢泼般将她浇透。

她几近强弩之末,昏昏沉沉的,回想从前的事,勉强维持着清醒,但事到如今,也想不起什么好的,只是记起某个雨夜的雷声隐隐,是四年前,彼时才刚处理了天理会,洛阳城里尚不安定,她跟着萧忆情半夜从风情苑回来,落后他半步撑着伞,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来不及拔刀,本能抢上前去挡那枚暗箭。伞自然是脱手了,暴雨里他声色俱厉,说万一有毒怎么办,她答:“万一有毒,那更该挡了。”

明枪也好,暗箭也罢,但凡她还能挡,便会一直替他挡的,要想杀萧忆情,必得先从她萧锦瑟的尸体上跨过去,而她偏偏没那么容易死。

萧锦瑟在这里辨不出时间流逝,但高梦非发难前她才见过萧忆情一面,等到他来这里见她,大约是快一天过去了。他和高梦非一起来,萧锦瑟仰头看见,本来想要他安心,没来得及表现出什么,机关启动,铁链松了,她脚下站不住,浑身又是僵的,直直坠下去,在开闸放水声中呛咳不止,一时爬不起来。她没想到萧忆情会冲下来,他看上去太急了,伸手却没有扶她起身的力气,狼狈地跌坐在她旁边——太急了,像是做戏给高梦非看。她把安慰的话咽回去,攀他的手。果然,他屈指在她掌心里画了个什么。

她边辨认,边听见他和高梦非说她这样是活不了的,又拿岚雪阁玄字号六乙的东西交易,要高梦非暂且放过她。她反应过来手心那个字是草书的“风”,风情苑的风。黄泉、碧落跟着高梦非叛了,红尘尚未回来,紫陌还是中立,只认岚雪阁的规矩。那么萧忆情的意思,是让紫陌照顾她……而她要把紫陌拉拢过来,离开这里,去风情苑。


萧忆情一度以为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他带萧锦瑟回去,她情绪还算稳定,白天蜷在床上或软榻上静静地发呆,有时也看他,听着他出入时的动静也渐渐习惯,不再瑟缩得那么厉害;夜里他不肯回自己房里,之前被软禁那么久,多少也有心理阴影,宁可睡在她这里。前两夜是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后来才发现午后有他在旁边,她睡得倒还好些,于是挪进来。

那夜之前她还没说过话。刚回来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过,问她究竟认不认得出自己,萧锦瑟不看他,低着眼点点头。他便不想逼她太急,只是陪着。睡在一起时萧锦瑟拉着他的袖子,很久没有动作,如果不是听呼吸,都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但萧忆情知道她醒着,由她拉着,没有动,忽然听见她说:“你别不要我。”

他心里一惊,转头,只能看见她的发顶,顿了顿,问:“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她没回答,他自知失言,何况夜已深了,本来不该多说,于是侧身,轻轻地,一下一下拍她的背,放缓了声调:“不会,我就在这里。睡罢。”

早起她没有重提,萧忆情自然也没再问。今日有例会,局面初定,他不能不去,和她说了恐怕要很久,她只轻轻嗯声,没有别的反应。他不放心,又不能叫别人来陪,点了安神的香,分量很轻,也和她说了,她没反对。他看着萧锦瑟喝完了粥才出门,一去小半天,例会结束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雨势已很大。他心里不安,快步赶回去,便看见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窗开着,雨丝扫进来,她也不知道躲,蜷着身子发抖,听见他进来也没反应。他走近,便感觉到湿气,忙关了窗,再看她身上,已经湿透了,伸手去摸她的肩,也是湿冷的。

他俯身拢住冰凉的手指,问:“怎么了?”没得到回应,又揽住她的肩。她缩在他怀里,还在发颤,良久说“冷”。他手臂收得更紧,说:“我不该开窗,是我不好。”说着抱她起来,视线扫过桌上备的点心,一口没动,也已经被潮气浸透;再看窗子,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没来得及细想,她说:“是我开的。”他转身把她放在床上,便看见矮柜上掀翻了的博山炉。

那就是因为熏香了——他又解释:“只是安神,没有别的东西……你不喜欢,以后都不了。是我不好,抱歉。”她攀着他,还有些抖,他忽然想到,淋了雨,大概是想到水牢里的场面,接着说:“锦瑟,不要怕,都过去了……别穿着湿衣服,换一身罢。”她点头,于是他转身去开衣箱,顺便把自己沾湿的外衣也脱了,拿了衣服回来,见她还只是坐着,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两天照顾惯了,去解她的衣带。

里里外外,连亵衣也是潮的,也不知道雨下了多久,她又在那里淋了多久,他小心躲着伤处,把新的里衣给她套上,掌沿蹭着皮肤上的冷意,忍不住叹气:“怎么都湿透了……”话音未落,萧锦瑟猛地颤了颤,他不明所以地一惊,抬头,看见她别过脸去,剧烈地呼吸,忽然开口:“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她也不是刚落进高梦非手里便狼狈至此的。纵然高梦非早已恨她入骨,可他的同谋与属下没有这么好的心思。黄泉一向执掌刑罚,本来该让他负责,可自从她问过一句“这就是你要找的是非黑白吗”,高梦非便不敢让黄泉见她;至于下属,那就更不敢怎样,起初他们来绑她,对上她的视线,手都不免要抖一下。

高梦非给她下了春药,拖到刑堂正中央,众目睽睽下用剑柄把她操到骂不出声,尖叫着高潮,再在持续的药力中晾上一盏茶时间,围观的人眼神渐渐变了,看着她挣扎,手绑在背后,侧躺着,不自禁颤抖和扭动。晾够了,他示意他们自便,即刻有胆大的上前,后来几乎每个人都在她身上射了两轮。她被摆成跪姿,腿分着,手反剪在背后吊起来,浑身都软了,跪不住,身体的重量悬在腕上。高梦非拽着她的头发,看她一时失去焦点的眼睛,不知是说给谁听:“不愧是听雪楼主的女人。”她听见了,颤了一下,身后正在操她的人射出来,恶狠狠地骂了句什么,许多人都哄笑起来。

她快要失去知觉,却还听见高梦非说:“萧姑娘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要是你早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也不必这样费事。早听说楼主早年捡了个贱籍带在身边,我从前还奇怪,原来是‘鲁道荡荡,有女同车’——差点忘了,一个贱籍,至多能唱曲,听不懂这个。说起来,萧姑娘的名讳,也像是为了做婊子取的。虽然我们平素不配喊,但如今婊子倒是人人都能操。”

起初的两三天萧锦瑟还能挣扎,冷笑,白眼,唾骂,后来累得狠了,懒得费这个事,看上去是乖顺了不少,不想说的却依旧一个字都没有说。她觉得高梦非应当是还没有放弃从她这里问出些什么,那些下属则未必,待她更像是发泄而非审问。事到如今,她还有闲心想,吹花小筑里最没人性的都调任来刑堂,还是她的主意,可谓自作自受。

她后来又见过黄泉一次,是半夜里,他匆匆路过,看了囚室角落的她一眼。萧锦瑟叫住他:“黄泉——天理会的密室里藏着什么,你若忘了,可以去岚雪阁查。你加入听雪楼,不是来把这里变成那样的罢?”他当时顿了顿,没接话,很快走了。但此后紫陌肯出手,又能藏她在风情苑养伤,未必没有黄泉帮忙。

高梦非追去风情苑要紫陌交人的时候,紫陌是还想护着她的,她拒绝了:“你肯帮我,我不能连累你;公子要我来,是看重风情苑消息灵通,你能坐镇,自然比我强,我没必要再留;你把我交出去,便证明你还是两不相帮,做事也顺手些;况且,公子还在,我总要回去的,不然……”说到最后,萧锦瑟想起的却是之前某日萧忆情来看她,正撞上药效发作的时候,她被人钳着腰,看见他站在台阶上不动,她一直看着他,自觉都没有眨眼,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只剩她,不停地往黑暗里坠下去,坠下去。

这次回去,也是一样的感受。她设法让高梦非相信,是她骗了紫陌帮忙未果,紫陌亦根本不想牵扯其中。大概是报复也是嘲讽,他下药加了剂量。她觉得萧忆情一定又看见过,所以才会在翻盘之后,冲进地牢来的时候,杀了在场所有的人,染了一身的血,也溅了她一身。


萧忆情看着她的侧脸,没有办法回答,一时僵住了,良久才开口叫了她一声。她扭回头,看着他,目光像是存心要刺伤他,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一遍:“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不敢再看她,闭上眼。“只剩我了,”终于,他答,“看到了的,只剩我一个,你若不放心,等你好些,就杀了我;若你不杀我,我还会……”

还会什么,萧锦瑟想问,先看见他眼角依稀有湿痕,怔了怔,没顾上问。他也没说下去,睁眼,忽然凑近了吻她。她仰起头,任由他索取般吮吻她的唇舌,呼吸浊重。他退开时没想更多,她却拉着他的手向下,拂开没有系上的衣襟,他一愣,想说不合适,无论时机还是她的身体,都太不合适,可看着她的眼神,近乎哀求,大概拒绝更不合适。

于是他又吻她,从唇到下颌,脖颈,锁骨,掠过开始愈合的狰狞伤口。她还是握着他的手,执意向下,他起初以为是急色,可她身下几乎没有湿,只是比平时似乎热些,也许……真是香料的问题,不知怎么又勾起之前的药力。他一手环着她的肩,一手去揉阴核,边抬眼看她。她一条腿横在他背后,另一条垂下床,向他敞开着,手指在身侧扣紧,仰起头,一时紧闭着眼,一时又望他。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说:“是我,你……你放心。”

萧锦瑟不再睁眼,呼吸更重,看起来是情动了。他的手指滑到穴口,往里探,她僵硬了片刻,大腿绷紧,他安抚了几句,她催:“进……进来。”身体却还是绷着,肩膀发抖,他抬头看,她紧紧闭着眼,额上都是冷汗,却还要催他。他叹了口气,指尖绕回来,在阴核边画圈,等她再催,他便答:“不行,锦瑟,今天不可以。”她看向他,像是要哭,他凑去浅浅地在唇上贴了一下:“今天不进去,手指也不行。”

他揉着,加了些力度,她哼吟着欠起身,蹭着他的肩膀,带点哭腔,有一声没一声低低地叫,终于攀上高潮,浑身绷紧了,抵着他,又长长呼出一口气,软下去。萧忆情身上出了一层汗,深吸气,拽着她刚换下来的衣服擦了擦,给她系衣带。她忽然往后退了退,自己把带子扯过来,他一愣,没说什么:“那,我马上回来。”

折腾这一番才吃上中饭,她大概真的饿了又累了,难得胃口很好,吃完没多久便睡下。他倚在旁边,本来是要把昨晚拿来的几份情报看完,才扫了两行,瞥见她的睡脸,恍惚了一瞬,想到她之前的话,又在心里和自己说,她精神不太好,不是有意,就忘了罢。

萧锦瑟才安稳睡了半个时辰,仿佛魇住了,又呛咳起来。他伸手去探脉门,果然内息又紊乱起来,之前伤了根底,大概还要调养好些时候。他输了真气帮她调息,她渐渐平静下来,醒来后撑起身吐了一口淤血,回头看他。他问:“好点了吗?”她点点头,坐起来。萧忆情还像往常一样,将手边的册子往床中央推了推:“要是闲着无聊,你翻翻解闷。”她今天伸了手,拿起来,也不知道看进去什么,扫一眼,看看他,再低头扫一眼,又瞥过来。他余光看见了,没说话,却忍不住笑了笑。

雨已经停了,他说:“你要是嫌闷,再把窗子开开。”她嗯了一声,没动。很快将近黄昏,落日余晖透过窗照在床帘上,颜色浅淡。萧锦瑟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你别吃凝神丹了,毕竟是损元神的东西,你也不能这么熬着……我没什么事了,能帮上你的,你别一个人熬着。”

萧忆情扭头看她,一时愣住,没说出话,眼里的喜色却要溢出来,许久才笑:“好。你不要急,再休息几天,我没事的。”她还是刚才的语调,重申:“我就要没事了,就算别的不行,岚雪阁的例报总能看。你别吃凝神丹了。”他望了她一会儿,又笑:“好。”说着,把手里翻开一半的那折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虽然原教旨及其妹的脑回路都让我不自禁地感到许多草生,但我还是嗑了。

在这个很痛的性癖文学中齐姜提供了最欢乐的部分,说:谢谢齐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