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在

2023-07-15

神水宫,是为川西一霸,和拜月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地势险要,背靠大巴山,前临水镜湖,易守难攻。

萧忆情站在桌前,手指轻敲桌上平摊的舆图,在指尖反复落下的地方不远,是水镜湖上游浩江支流上的一处堤坝,用朱笔圈出,画了个叉。他沉吟着,微微蹙眉,还在等一个消息:今日,神水宫的某个坛主会借着例行外出采买的机会带人离开。这个李坛主好色嗜虐,常从神水宫的监牢里挑选貌美的俘虏占为己有,带去他在城中的别院。神水宫在民间霸道暴虐的名声,只怕有大半都要算在他头上。

“报——”

传讯的下属疾奔而来,冲进屋里:“禀楼主,人出来了。姑娘也在,只是……没有回应我们的暗号。”

萧忆情闻言,向外走的脚步猛然一顿:“认清了吗?会不会是易容、替身?”下属摇头:“不像。”他眉头蹙得更紧,疾步出门,负责此次攻打神水宫行动的高欢迎上前来请示:“楼主,河堤炸药已经备好,是否……”

“再等等。”他步履不停,翻身上马,“我必须确认锦瑟已经离开。我会去李宅,你在河堤守着,烟花为令,一旦有信号,立即炸堤放水,按计划行事;倘若落雨之前没有信号,就撤回人手。”

言毕,他不再多耽,打马离开。天边沉沉地响了一串雷声,空气里的潮湿气味也在昭示暴雨降至。准备炸毁河堤的弟子此时应当已经就位,拖得久了,恐怕有伤亡损失,可是……炸毁堤坝,放水淹入神水宫,万一她还在呢?

他赶路太急,抵达李宅,肺腑都有隐痛,顾不上太多,一路闯进去,问明李坛主所在,原本还要向他逼问萧锦瑟的下落,不过闯入房中看到另一个人影,总算松了口气,不放心地多看了几眼,抵在李坛主颈边的刀锋用力,炸出一蓬血来。

此前唯恐下属认错,可他自己哪怕只看侧影,也只一眼就认得出来。萧忆情总算松了口气,没来得及思索她为何不回应暗号——没注意,不方便,抑或有别的考量,都属正常。他出门,放了烟花箭,对院子里仓皇观望的几个女子说姓李的已经死了,门口守卫也已解决,温声指点她们各自逃生,而后再折转回去,乍一眼竟没看见人。

他悚然一惊,细看,才注意到床幔角落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那个浑身鞭痕的赤裸女子——分明就是萧锦瑟本人——抱着胳膊仰头看,被他的去而复返吓得不轻,却很快跪直,膝行着挪过来,仰头,试探着叫他:“恩客?”

他愣了愣,半跪下来,认认真真又打量一遍她的脸,伸手摸她脸颊时她吓得紧紧闭眼,等了等没有如料想中一般挨打,才敢再睁开眼睛看他。其实他也知道不会是易容,他几乎对她身体的每一寸了如指掌,在毫无必要的验证后,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腕脉,试探的同时放软了声音,缓缓开口:“我……你是谁?”

我是谁?

我没有名字。我是低劣的杂种,下贱的婊子。

我是青楼里出生的贱奴,幼年妄图找良籍人家认亲,被打了出来。而后转卖多方,做婢,做妾,做妓,总算承蒙主人收留。

主人要我挂牌接客,可我想不出自己的名字,没有客人点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接不到客,就应该受惩罚。

我是主人取乐的东西,我是挨操的肉套子,我是……我是没用的废物,我……

她被抱住了,急促地喘息着,肩膀和脊背都还在战栗,被打断以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抓住眼前一截垂在地上的衣摆,喃喃:“我会听话的,我会乖的……恩客要奴做什么?”

萧忆情想起来了,这是“多歧路”。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这种毒使人沉浸在平生最恐惧的一种可能性里,没有解药,倘若不能设法唤醒,中毒者会渐渐在幻想中迷失自我。他握着她的手腕,声音变得更温和:“锦瑟,你抬头,看着我。”

然而瘦削的肩膀在他怀里猛然颤了一下,她抬头,脸颊上血色褪尽。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仍旧温声道:“锦瑟,你有名字的,叫锦……”话未说完,萧忆情总算察觉不对,她整个人都在抖,身体绷紧了,眼神闪烁地摇头,面上有极痛苦的神色,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不敢再刺激她,也没让她再在乖乖听话和逃避之间犹豫不决,松手,退了几步,腿抵着床榻,在床沿坐下了,安抚她道:“你别怕,我不碰你。”

她却没有退得更远或躲在原地,很快跟上前,弓着背跪在他脚下,额头抵着地面:“我、我不是……”他尚在思索话里的意思,一时迟疑,引来她更加卑微的讨好,捧着他的鞋,让鞋底往自己身上踩,踏在乳肉上。那里分明还有一道在渗血的鞭伤,他想收脚落回地面,被她一拦,错了角度,鞋尖踢到小腹。她误会了,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糟糕,却还是予取予求,闭着眼,直起身来将膝盖分开,将腿心暴露给他,声音发颤:“求你,萧公子,求求你,饶了我……萧公子……”

她还认识他?萧忆情伸手拉她,猛然猜到什么,脸色也是一变:她自称幼年认亲,被打了出来,又对自己的名字那样敏感,也就是说,在她如今的记忆里,是他……因为厌弃这个名字,这个她自己取来、只是想和他攀上一点关系的名字,把她赶走了。

他心中钝痛,将萧锦瑟拉进怀里。她皮肤有些凉,掌心的温度压上去,转瞬即逝。她还因为恐惧而发抖,但脆弱的胸腹与腿心都不加掩饰地向他打开。他低下头,在伤痕横亘的心口印了一个吻,抬眼就对上她惶惑的眼神。

“别怕,锦瑟……萧锦瑟,别怕。”他声音竟然也有些抖,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有意戳她的痛处。她摇着头喃喃地重复“我不是”,泪水不断从眼角滚落,看神情,也许是将这个名字和姓氏都当作一种羞辱。萧忆情掐了掐掌心,心想,他难道就不能换一个方式,难道非要让她难堪不可?

本能先一步提示出别的选择:她偏过头去,泪水从血色淡薄的唇上滑过,他注视莹润的唇,视线一时不能移开,忽然贴着那一滴泪,吻上去。手掌安抚地揉过她的乳肉,没有用力。他轻轻地问:“疼吗?”她只是摇头。

可是肿胀的一道一道带血的鞭痕纵横交错,太过密集,根本不能避开,怎么可能不疼——萧锦瑟向来是很怕疼的,在他面前受了痛,软得像是一汪水;可她又很能忍,不愿意叫疼的时候、明知道叫疼也没有用的时候,当真半声也不吭。此时他竟然成了那个让她忍着疼不吭声的人,手指在肌肤上摩挲,渐渐滑低,他声音干涩,不知能说什么,无意识地又叫她的名字。

她还是害怕,却压抑着战栗的本能,谨小慎微地讨好。小腹随着指尖的触碰挺起,她顶着腰,迎上他的抚摸,将湿润的下身也送到他手上,可是萧忆情能看得出,不是动情索取,只是曲意逢迎。不过手指碰到阴核的时候,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惊喘半声。

他或许不该这么做,但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至少他还有取悦这具身体的自信。

“放松,不会难受的……乖,别怕。”唇贴着冰凉的脸颊和泪,他仍在徒劳地安抚。指尖揉弄阴核,穴口渐渐沁出更多的汁水,手指往下按一按,几乎要被软肉包裹着吮吸进去。萧锦瑟还在喘,在抖,紧绷的身体放松些许,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呻吟。两根手指伸进去,熟门熟路地按在柔嫩内壁的小突起上,她哼出声来。

这是真的爽到了,于是他趁机哄她,声音柔柔的,这次没敢再叫她名字,贴在她耳边说:“我不是恩客,是哥哥。”

也不知道她听清楚没有,仰着头,只是哼,从嗓子眼里挤出嗯嗯呃呃的声音,混着喘息,大概确有某些瞬间的发音听起来像极了在叫哥。萧忆情恰到好处地分辨着这些音节,应声,不忘接着鼓励她:“嗯,做得好……真好,继续,叫哥哥。”

为什么做得好,为什么是哥哥,哥哥又是什么?眼前的这位萧公子,哪里是她能高攀的角色,她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妓,生来是妓,永远都是,连给他为妾为婢也不配的,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然而……既然是他要她这么做,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听话?她眼神仍旧是迷茫的,眼里蓄着盈盈的一汪泪:“可、可是……”

鼓动不成,还有利诱。手指抽出,留下空虚翕张的穴口,热硬的性器抵在那里,撩拨她的渴求。他不等她说什么“可是”,哄道:“乖,说出来,叫我。叫对了就会舒服的。”

“我会、我会乖的……”她的唇战栗,上下两瓣一开一合,眼泪滚落进鬓角,“我乖,我说……嗯……恩客哥哥……呃嗯……”

性器慢慢推进紧致软热的甬道,撑开,填满,果真好舒服。她只觉得脑海一片嗡鸣,一切感受和声音都被熨贴的快感隔开,但是还能听见他贴在耳边说:“……已经很好了,但是还不够,乖乖,还不够,只说对了一半……再乖一点,没有恩客,是哥哥,就是哥哥。”

不够乖,她永远都不够乖,所以永远都要被惩罚……可是现在已经变得很舒服了啊,可不可以停在这里,不想挨打,也不想奢求更多,只要这样就好了。她闭上眼睛,不肯再说,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不肯,含混地呻吟。这也是抗命,她的掩饰太拙劣,一定会被看出来,会受罚。手掌落在她的脸上……却竟然不是扇下来的巴掌,而是轻柔的抚摸。

“不愿意,是哥哥做得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哑,透着失落和难过。她连忙摇头,紧紧咬住唇,齿列又旋即被舌头顶开,咬出血的下唇被拯救出来。性器退出去大半,她以为她的奖励结束了,可是下一秒,他又更深更重地顶了进来,如是反复,一次,两次,三次……她叫出声来,头皮发麻。怎么会做得不好,她明明已经……爽得快要疯掉了。

够了,她得到的够多了,不能再奢求。她本就是个供人玩弄取乐的东西,不能让他难过。要听话,要乖一点,照他说的做,哪怕再被丢掉也没有关系。

“哥……哥哥!唔呃呃……哥哥……”

要被丢掉了,她会被狠扇几个耳光,掀下床,用鞭子抽,用脚踹,在屋里四下躲避,直到赶出门,在庭院里跪着,甚至,被扔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想攀高枝的贱货……可是没有,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帘上,脸颊上,唇上,他说做得好。

惊雷,暴雨,她的记忆开闸泄洪——要是当年,他没有把她赶出去呢?他不是恩客,她也不是贱妓……萧锦瑟蓦地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神志渐渐归于清明,可是随时都要被快感冲散。好在这快感也是熟悉的,她急促地喘息,想要开口,忽然间四目相对,萧忆情认出那双眼睛里的神采,眉目间也有笑意:“锦瑟?”

“哥……嗯呃!”随之而来的是和屋外暴雨一般无二的猛烈操弄,她才堪堪明白自己是谁,还要细想身在何处,又被澎湃的浪潮裹挟进欲海,像是要被撞散了,炸出一团一团的白光。她浑身战栗地攀上高潮,可是这一次的性事比她记忆里的还要激烈,使她一直都被顶在浪头上,落不下来,甚至还能更高。她摇摇欲坠,手指痉挛地抓紧身前唯一的依仗,爽得从小腹到大腿都在抽搐,只觉得自己真要散架,却因为耳边的低语,才勉强凝聚在这里。

他喘着气,反反复复地叫她的名字:锦瑟,萧锦瑟。

她给自己取过一个好名字,是义山诗里取的,“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瑟”,那首诗里还有,“此情可待成追忆”,所以他们是一家人。

密密匝匝的吻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退潮。萧锦瑟还在喘,慢慢地回神,想起神水宫,想起计划内的种种,她正要开口,听见萧忆情在耳畔沉沉地叹了口气:“抱歉。”她一愣:“什么?”他的脸贴在她颈侧,声音闷闷的:“这么多年了……还会害怕这样的事?”

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在暴雨湿气里,沁出细密的汗,渗到伤口里,刺痛微痒。萧锦瑟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推动,便叫疼。这下果然奏效,他立即支起身,低头,还未看清伤痕,便见她一挑眉,眉眼灵动,向来能吸引他全部目光与心神:

“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特别鸣谢墨教我迫害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