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不想潤了會發生什麼
一個月之前我在寫新年計劃,稱「潤和折返跑的慾望同等強烈」,當時打算再猶豫半年或一年。
而現在:
寫在開頭
成為潤學失敗案例研究對象我很抱歉。
新年一月我經歷了什麼
新年的前兩個小時:麻木地聽完跨年煙花聲後半個小時忍不住開始哭,大叫求求你們瑞典人別炸了,跨個年而已高興什麼啊。
一月二日:頓悟本人其實沒有做錯任何選擇,經歷了申請完瑞典瑞典把讀博拿永居取消、來了瑞典瑞典想把永居取消、轉碼到一半開始行業寒冬之後覺得(儘管我本想以潤來解決國內生活令我焦慮的不確定性但)生活在這個世紀,動盪本是常態。
一月三日:在《王后傘下》看好東亞,並狂寫三千字。
一月四日:與我媽談不想潤,被提供了一些啃老可能性,覺得我可以接受。順便察覺我對於中文的掌控力似乎回歸了,金句頻出。
至一月九日開學前:品鑑與回味大眾雷點《天官賜福》並嗑得欲仙欲死。
開學第一週:開學當天為「我不想用英語生活」崩潰,旋即又給自己找了純中國人小組,但發現自己的英文能力足以支撐毫無準備的presentation扯淡。狂寫三千字。為北歐的天氣和日照發了幾塊錢的瘋。修舊文,寫情話,寫舊體詩,看《山河令》,重溫自己的「成為黃文大作家」慾望,覺得精神狀態好過頭。
新學期第一週:在正常的學生生活中前所未有地游刃有餘兩天半之後瘋了,不會寫東西並甩鍋英語濃度過高,週末參與雙語社交年夜飯。用完了最後一根低溫蠟燭,寫虐待小女孩性癖文學當自殘代餐。
新學期第二週:有生第一次翹專業課。增加酒精攝入。持續性覺得自己真的有精神病,並懷念來北歐之前相對正常的自己。狂寫黃文,很舒服,彷彿真的學會愛自己了。
月底:在反種歧課堂上觀摩白人假裝自己不種歧,崩潰。想買咖啡月卡發現只能用歐洲信用卡付款,又崩潰。再翹課,給大眾雷點填詞。發現自己一毛錢也不想潤了,計劃下半年回去隨便找個班上。
可能這就是無慾則剛
天地良心,我本來只是想試一試的,假如我不打算潤了,我將獲得某種回歸我曾經想逃離的既定生活的寧靜,還是陷入更加深沉的焦慮之中。
嘗試之後我意識到了兩件事:
其一,我曾經為了改善我被安排好的那種生活付出了太多,至少我現在可以接受跟父母同居(彷彿已經是當代年輕人中條件極為優越的了,感恩高三的我還在爭分奪秒跟我媽談性取向平等)。
其二,當我不願意接受某種生活時,我最大的問題不是針對那種選擇本身,而是我好恨我自己。
我曾經對自己有許多不滿意,又總是覺得怎樣捏一下就好了,所以我總是嘗試把自己捏成某種更有文化、更成熟、更會娛樂、更愛打遊戲的形狀,連「潤」也不過是這種捏造的一部分,但還是從來都不滿意,直到今年我忽然發現,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因為我當時恨我自己,而非「怎樣」的我自己——當我說我不能在糞坑裡生活下去的時候,我究竟恨的是(從來沒有真實傷害過我本人的)糞坑,還是我自己,我不知道。
可我現在好像不那麼恨了。
我懷疑我已經可以接受一切,而此時的「既不想潤也不想回」,怎麼不是一種無慾則剛呢。
放棄掙扎
之前還在努力勸自己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但是我累了。
雖然如果我暑假回去之後發現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的話我還會接著跑(反正這個學也還可以接著上),但大概率不會了吧!